“然後你就這麽叫出聲來了,”男人陰陰笑,手指插在縫裏還要往裏塞。
“你、你……,小四子,別這樣……”三年沒有嘗過魚水之歡的身子,三年枯燥的牢獄生活,讓馬夫的身體變得不能接受一點點的挑逗。心臟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被那人摸到的地方更是像被塗了辣椒一樣,有點疼還有一點麻癢。疼可以忍受,可是那麻癢卻要人的命。
“你這裏是不是癢得慌?”手指拔出來沾上油燈裏的菜油,重新塞回去。這次很順利的就給他頂了進去,手指在那又緊又熱的地方像瘙癢一樣搔來搔去。這一弄,當場就把馬夫給整軟了。推拒的手臂也變得毫無力氣。
“呼…哈……,小……四子……”連叫出來的聲音都變得暗啞。
“是不是我不在你身邊的這幾年,你都去找別的男人來給你搔癢了?這三年,你找了多少人?晚上沒男人你睡得著嗎?想當初你也是嘴裏哭著喊痛腰卻扭得跟什麽似的!”話越說越下流,男人的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小四子!”馬夫受不了的叫起來:“你胡說些什麽!”
“胡說?哼,這些個夜晚你忍了很久了吧?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偷摸我。我在等著呢,就等你什麽時候忍不住跟我說讓我XXXX。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出去找別人!好啦,我今晚就讓你稱心如意,不用你求我,我也把你捅的上天!保證讓你捨不得再去找別的男人!”
“你這個……這個混賬小子!我還沒問你……”
根本就不給馬夫說完的機會,身子一用勁,就把他給壓倒在床上。雙手更是不閑著,不管馬夫如何保護推擋,衣服不到一刻鍾就扒了個精光,脫他自己的就更快了!
壓在赤裸的身體上,兩隻手到處亂掐,一邊掐還一邊罵:“就是這麽一幅身子,就是這麽一幅瘦不啦嘰要肉沒肉的!真不曉得我怎麽會想抱你,你到底對我施了什麽咒讓我到現在還想著你!”
“小四子!你夠了沒有!別再掐了!臭小子,你不痛我痛!你要上就上,別盡折騰人!”馬夫沙啞著嗓子喘息著低斥。他覺得陸奉天好像不光是吃醋那麽簡單,但是那裏到底藏了些什麽,現在的他也分辨不出。
一隻代表健壯男人的粗大手掌伸到馬夫胯間,先在他肉嫩的地方捏了捏,然後就一把握住了那根已稍微勃起的肉塊在手掌中揉弄盤耍起來,那和三年前完全不同的熟練技巧,很快就把馬夫撩的只有喘息的份。
“輕點……輕點……,別…那麽……重,我…痛……”
“好,只要你今晚叫好聽一點,我就讓你舒服多點,”同樣開始動情的男子在馬夫乾爽的臉上親了一口,臉一點一點往下挪,“我喜歡聽你叫……,你叫得越厲害我就越興奮……,這個院子是隔開的,隨便你叫多大聲……沒人聽得見。”
男人的臉埋在了他的胯間,馬夫感到自己的股間被人舔了,那酥麻的刺激讓他舒服的大喊出來。他喜歡小四子舔他。
“你的味道……好濃……”男人在他的胯間咕噥。手指好像又沾了菜油,鑽進了那緊緊的帶點異味的肉菊花。
“對不…起,我今天…沒……洗澡……”馬夫臉通紅。
“呼呼!”男人在他的胯間笑,“怪不得呢!你這個騷馬夫!”男人伸手就在他屁股瓣上掐了一把。
隨著這一掐,伴隨著馬夫呼痛的叫聲,男人尺把長的東西也咕滋咕滋的擠進了被菜油潤的溜滑卻賊緊的肉洞裏。
大概護國將軍平日也沒怎麽玩耍,同樣憋得厲害,沒怎麽停頓,立馬動腰擺胯一通猛抽狂送。
“啊啊──!你他XXXX的想殺了我啊──!”
男人不管他,只顧自己爽天胡地。
剛開始馬夫還被他捅的直喊,漸漸的,叫聲就變了樣……
“嗚……小四子…,好弟弟,別!別──!啊!輕點……輕點……啊啊!那裏……不要捅那……啊──!我要死了……!我要被你整死了……!你這個…小狼崽子!你這個小混蛋……!”
“操!…你罵誰呢你!……我讓你罵!”
“啊啊!不──!痛!痛!好痛!嗚嗚……小四子,好弟弟……啊唔,不,……好哥哥,我的好人兒……饒了我……!啊……要死了……要死了……!”
“死吧死吧!讓你升天!讓你哭死!說!舒不舒服!叫啊!叫我哥哥!叫我陸大爺!”
“舒……服…你個頭!啊──!嗚嗚……”
陸奉天瘋狂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麽舒爽放浪過!為了地位、為了名聲、為了脫下那層私生子的黑影,他一直都維持著上流人的高雅冷漠,就連找女人上床發洩,也只是閉嘴默聲只管泄出就好。而在他與卞青儀訂親後,就連勾欄院也止步不再,平日和卞青儀見面頂多也只是親親小嘴兒摟摟腰肢,就算卞青儀心中早想把身子給他,就算卞青儀現在已經躺在他的身下,也絕對沒有辦法像馬夫這樣不顧一切淫蕩的叫床扭腰,給他帶來無上的快感。而他也絕對不會對卞青儀一邊拍打她的臀部一邊讓她好哥哥陸大爺的叫。這是他只能在馬夫身上才能享受到的粗狂放浪!
他知道,他就知道他不能去碰他。果然,就如他所想一般,碰了他就停不下來了。那毫不起眼、毫不出色、毫不香軟柔嫩的平板身子就像把鉤子,勾著他向不歸路走去……


*****大人們,新年好!*****


馬夫覺得當年的小四子又回來了。高興安心的同時,也有點難以忍受。你想,每晚每晚夜夜都有個精力充沛金槍不倒的男人把你從晚上搞到早上,臨走前還能穿著朝服撩起衣擺拉著你硬讓你陪著他再來個回馬槍的,是人的大概都受不了!
所以,馬夫這兩天走路都是抖著腿的。
如果這小子是想用這法子讓我沒法出去會誠興,那他倒是使對路子了。馬夫在心裏歎。
還好這小子也有出公幹的時候。像個老頭兒一樣的捶捶腰,心下不禁有點感激起從未見過面的六皇子來。至少這四天,可以讓他緩口氣了。
其實陸奉天已經走了一天,只是被臨走前的男人折騰慘了的可憐馬夫現在才從床上爬起來。
那丫環綠珠大概已經知道我和他們將軍的事了吧。想想,心下有點擔憂,這兩天偶爾碰見來找奉天的劉嬸,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光──那個不屑啊。
如果這事傳到卞青儀或宰相等人的耳中,恐怕會對小四子不利吧。不知道小四子有沒有把綠珠的嘴堵上?嗯……,應該堵上了,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留意到這一點。想到這裏,馬夫又稍稍安了心。
坐在後院的馬房裏,一邊曬太陽一邊想心事。馬房的師傅也習慣他經常跑來,知道他是將軍從前的恩人,對他頗為敬重。
我能不能和小四子就這樣過一輩子呢?摸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還是放不下。也不想放!
這輩子我是真的想跟小四子在一起。小四子那陰險自私的個性大概也只有我能包容他。他如果是真心對我最好,他如果不是,我就狠狠揍他一頓用繩子把他綁到馬上逃得遠遠的,他什麽時候真心對我,我就什麽時候把他從馬上放下來。
很快,馬夫就被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想笑醒。他怎麽打得過他,這不是說笑話嗎!
唉,我不但是個男人、是個臭馬夫,就是我這又老又醜的外貌也無法和年輕貌美的卞青儀比啊。而且聽說這“大儀公主”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而我的地位、我的才學、甚至我的武功,也沒有辦法給奉天帶來任何利益。
小四子,會不會……拋棄我呢?
一匹灰色的大馬低下頭,伸出舌頭舔馬夫的右手心。馬夫伸出左手,溫柔的撫摸它的大腦袋。
應該不會吧,他那麽粘我,而且…我當年送他的玉石他也一直掛在頸上。我這幾年一直不在他身邊,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也沒必要一直騎我送給他的馬、掛我送給他的東西啊。那些玩意兒也不值錢。
而且他也說了,他只是借宰相女婿的外衣辦事,一年後,等他的根基站穩,待他申奏到駐邊疆大帥的聖旨,我和他便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眼光,自由自在的在邊疆生活。
想到那個長大的變成將軍的男孩躺在床上擁著他,說要封他個軍營弼馬溫時的捉狹神情,和馬兒嬉鬧的男人映著暖和的陽光充滿柔情的笑了,笑的嘴邊的兩個括弧深深的,露出了上牙床的米色牙齒。
忽地,眼角飄過一個人影。
劉嬸?她怎麽不走大門反走後院的小門?
馬夫怎麽瞧,都覺得披著斗篷鬼鬼祟祟的劉嬸很可疑。畢竟是沒怎麽出過門的婦道人家,就算想隱人耳目也是作的破綻百出。而劉嬸自己則覺得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完全不曉得身後跟了個走路姿勢有點奇怪的男子。
出了護國將軍府沒多遠,劉嬸就雇了轎子。這下更方便男子跟蹤了,乾脆大搖不能擺的走在轎子後面不遠處。轎子抬到了京城西邊的繁華地西大街,在西大街的迎客居停了下來。
一看是迎客居,男子差點笑出聲來。心想自己和這裏還真有緣,入京第一次就是在這裏碰見的陸奉天。
看到劉嬸下轎付錢,與迎上來的店小二說了什麽。店小二立刻把劉嬸迎進了迎客居的二樓。
男子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覺得還湊合,整整衣衫也往二樓專用的外樓梯口走去。
店小二一迎上來,男子立刻就在他手裏塞了一塊銀綻,低聲道:“給我剛才那位夫人隔壁的位子或雅室。”
小二一掂手中分量,立馬笑開花,“爺,您放心,保證給您弄得周到!爺您注意腳下,樓上請!”

迎客居二樓雅室共有七間,用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分別叫做: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天樞最貴,搖光最便宜,說是便宜那也要從五十兩紋銀起價,平常百姓哪能入得起。
馬夫現在就坐在“開陽”內。無法,他也不想坐這麽貴的雅室,可是劉嬸卻入了隔壁的“搖光”,他不選這兒也不行。
隨便要了一點東西,在店小二的曖昧目光中關上門。接著便貼到不算厚的隔板上開始仔細偷聽隔壁的動靜。
“香萍,”略顯蒼老的男人聲音,一聲輕喚微微帶了點激動。
這聲音……?
“你把我叫來所謂何事?你可知道你讓人傳口信給我是多麽不妥!這要讓小少爺知道……”這是劉嬸的聲音。
“我懂,但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我能和你談談嗎?”男人的態度放得很低。
“你要和我一個婦道人家談什麽?”劉嬸的聲音有點倨傲。
“香萍,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有法子啊!我是想把你娶進門,但是……”
“你想把我娶進門?!你說得倒好聽!你既然和我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碰花匠寡婦!”劉嬸的聲音拔高,顯得相當激動。
原來隔壁的男人是陸老爺。馬夫更加好奇。沒想到劉嬸竟也和陸老爺有一腿。看不出來這平時在陸夫人面前抬不起頭的陸老爺人倒是蠻風流的。
“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你胡說!明明是你被人家寡婦的美色迷昏了頭……”
“香萍,你想想,若是沒有花匠寡婦的事,你和我早就暴露了,你也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在陸府待到三年前哪。以我夫人的個性,恐怕早就把你……”
“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嗚嗚……”劉嬸嚶嚶哭泣起來。
“香萍,那是沒辦法的,如果你不把孩子弄掉,你一個未婚女子突然大了肚子,人家肯定會懷疑你……”
“你還好意思說!嗚嗚……當年你怎麽跟我爹說的,說要好好照顧我,結果呢?你不但讓我做個丫環,還毀了我的清白、弄大我的肚子,最後你卻不敢把我娶進門!我只不過讓你把我納為妾,你都不敢!竟然…竟然還逼著我把孩子弄掉!就沒見過你這樣狠心肝的人!”
“香萍,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也看到寡婦的下場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也變成那樣啊,而且……而且我不是把寡婦的孩子送給你養了嗎,如今那孩子有出息了,你也過上了好日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呐,香萍?”
這陸老爺倒是挺會哄人的,馬夫想。
“那孩子有出息關你什麽事!那是我養大的,是我一手教育出來的!那十多年我吃的是什麽苦,你知道嗎!我跟你說,你別想占那孩子一分的光!”聽來,劉嬸是看出陸老爺有什麽打算,拒絕得厲害。
“香萍,別這樣,剛開始的幾年,我不是一直暗中幫著你嘛,否則你們孤兒寡母哪有那麽容易活下來。”
“你幫著我?哼!我看你只是趁我那時候還年輕漂亮,想多玩我一陣子罷了!否則你為什麽過了那兩年就對我不理不睬!”劉嬸算起舊賬。
“唉,我也想去找你啊,可是我夫人她、她已經察覺了什麽,我不想連累你,這才一直沒有去找你。你想想,自從那以後,我可還找過別的人?”
“哼,我看你不是不想去找別人,而是不敢吧!那女人不是把你管得死死的!”嘴中說得凶,但已能感覺出劉嬸的心鬆動了。
“香萍……”聲音忽然變低。
馬夫把耳朵貼緊牆壁,還是什麽都沒聽到。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劉嬸幽怨的歎了一口氣。
“我今夜在西大街的再來客棧地字一號房等你……,香萍,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劉嬸又哭了。
馬夫幾乎可以猜得出來隔壁現在是什麽情景。大概陸老爺一手抱著劉嬸,一手為她擦淚吧。
“你不是每次住客棧都要住天字一號房嗎,怎麽這次住到地字去了。”一盞茶後,像是略微溫存了一下的二人又重新開始交談。
“唉,不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懷秀去將軍府找那孩子,我陸府現在……唉!那孩子手段太狠了!”
馬夫搔搔自己的腦門,原來小四子已經開始報復陸家。
“你……活該!誰叫當年你們那樣對那孩子,現在來求他……有什麽用!”
“我以為我親自來求他,他好歹會看在我是他親爹份上,放我陸府一馬。沒想到……他連大門都不讓我和懷秀進。”陸老爺唉聲歎氣。
“那是當然!那孩子天生就是個薄情種,別說你是個沒養過他的親爹,就是當年那……”劉嬸忽然住了嘴。
馬夫心中一動。隱隱約約猜出劉嬸說的“當年那……”後面是什麽。
“當年那什麽?”陸老爺問了出來。
“就是那馬夫。我也不敢一個人居功,小少爺能有今天那馬夫也有不少汗馬功勞!當初我騙小少爺那馬夫離開了,他竟也查都不查就相信。讓我一直以為他對那馬夫沒有多少情留下,但現在看少爺的樣,卻也不像對那馬夫無情的樣子。唉,反正我是看不透小少爺在想什麽。那孩子從小就自己有主意,如果不是他吃我奶水長大,我想他對我……”
馬夫覺得他能理解當年小四子為什麽不找他的原因。他肯定是鑽了牛角尖,心想你要走我也才不去找你。這樣一想,剛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你愁什麽呢?那馬夫再怎麽樣,也只是個外人,怎麽比得上我們這些血緣相連的自家人。”
“你不知道……,那馬夫和小少爺他……,唉!我就擔心那馬夫會害了小少爺的前程富貴!”劉嬸的聲音顯得憂心不止。
“香萍,不管那馬夫了,讓我們想想以後吧。你知道麽,我現在好後悔,我夫人和我的三個孩子也都後悔了,現在家裏的親族都希望能讓那孩子入了族譜,讓那孩子做家長。你想想,如果那孩子做了家長,我們的事自然也就不成問題,就算我把你明媒正娶八人大轎抬過門,我那些親族、我夫人的親族也絕對不敢說什麽。並且,那孩子作為私生子的身份也可以洗乾淨,他堂堂一個護國將軍如果一輩子掛個私生子的名頭,那多不好啊。香萍,你難道不想我們一家和樂團圓的樣子嗎?等我把你迎娶過門,你就不是劉嬸,而是他娘,想想,那孩子叫我爹、叫你娘的樣子。將來等他有了兒孫,你我就成了爺爺奶奶。香萍…”
連馬夫都覺得自己被陸老爺口中的未來說的心動不已。更何況孤寂了近二十年的劉嬸劉香萍。
等馬夫從迎客居出來,劉嬸已經答應晚上去再來客棧會陸老爺,同時也應承以後會在陸奉天和陸家之間作周旋,儘量讓奉天放陸家一馬,當然如果還能說動陸奉天認祖歸宗那就更好了!


兩日後,陸奉天出公幹回來。馬夫一時好奇,便開口詢問前來找他的陸奉天。
奉天直到滿足過一次,就這樣趴在他身上,東西也不拔出的放在裏面養精蓄銳,這才不太情願的、懶洋洋的說明道:
“這就是掌握權勢的好處,只是幾句話,就讓陸家的所有買賣無法展開!官府跑去查他的貨、扣他的人,來上幾回後,就沒人敢再跟他們做生意。我這還是留了情面的,只是壞他的生意買賣,可沒動他們陸家任何一個人。”
“你啊,說得輕巧!陸府靠的就是銀兩,你弄砸他的買賣,就等於斷了他的生路,比直接給他一刀還要讓他生死兩難!”馬夫被壓得難受,咕噥道。
上面的男人忽然伸手在他大腿裏擰了一把,拍拍他的臀部嘿嘿笑。
“笑得真夠陰險的……”
“你說什麽?說大聲點。”又是狠狠一掐,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爬起來!我快給你壓死了!”馬夫回頭吼。
“喲,力氣來了?剛才哼哼唧唧哭著求饒的是誰啊!”
“你不是人!你玩女人都是這麽下死勁操的?”不滿,不舒服。
“當然不。我只有玩你的時候才會下死勁操!”說著,男人就用行動印證他所說的話來。
“啊!你這個……嗚……”馬夫抓緊枕頭,被頂的說不出話。

“你說卞青儀想見我?”馬夫小心側過身,腰痛啊!這小子動起腰來都不帶停頓的!
“是啊,她說想見見我過去的大恩人。”陸奉天邊說邊故意去摸馬夫的腰。馬夫怕癢,一搔他的腰,人能縮成一團。
果不其然,馬夫怕癢得縮成一團,而一下子收起腰身的後果則是疼得他打顫。
“哈哈!”壞小子樂得哈哈笑。又忍不住伸手去搔。
“你……哈……哇……受……受不了了……別……”可憐的馬夫,小小一張床還給人占了一半,你能逃到哪里去!
玩了半天,覺得再不收手那人就要喘不過氣昏過去了,陸大將軍這才高抬貴手放了笑的淚流滿面軟成稀泥的小小馬夫。
“她明天過來,會留在這兒吃晚飯。你到時也一起出席就行。”說完,男人就拉了被子蓋上兩人準備夢周公了。

次日傍晚。冬天黑得早,時辰還是傍晚,天色已經全黑。
護國將軍府的客廳周圍燈火通明,客廳裏面溫暖如春。
菜是好菜,人是美人,旁邊還站有好幾個丫環僕婦侍候,馬夫卻有點食不下嚥。
那美人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一種對方其實什麽都知道的感覺。但當對方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過他後,似乎已經不把他放在心上,可能他覺得這樣的人物還不配做她的敵手吧。
馬夫習慣性的摸摸臉,儘量做個隱形人。
“奉天哥哥,不知道馬先生成家了沒有啊?”天仙也似的女孩柔柔的笑。
“問這個做什麽?”奉天給女孩用勺子舀了一塊鮑魚翅。
“嗯……,人家看馬先生像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心想他要沒有成家,我有一門好親事可以幫他撮合。”女孩說了聲謝謝,姿勢典雅大方的食用起面前的食物。
“呵呵,你呀,什麽時候開始想做媒人了?”陸奉天的用餐禮儀完全不輸大家閨秀從小薰陶的卞青儀。
馬夫看看二人,舉起筷子又放下。他突然好像發現自己不會使用筷子了。
“馬先生,你也請用啊,你是奉天哥哥的大恩人,不用跟他客氣的。”女孩笑了,親自為他夾了一塊燒得紅紅的雞脖子。
“這道菜有個名字叫鴛鴦交頸,青儀不知道來年是不是能請到馬先生出席我和奉天哥哥的大婚,在此,先向馬先生討個喜。請馬先生慢用。也預祝馬先生和心愛的女子白頭到老只羨鴛鴦不羨仙。”說到大婚二字時,女孩潤紅著臉偷偷瞧了一眼身邊八尺昂揚的俊偉男子。後來那女子二字也咬得特別清晰。
馬夫看看面前碟子上的雞脖子,舉起筷子,想要怎麽下口好。他是癟嘴,平時還不算太厲害,但一旦笑起來或吃起東西就癟的特別明顯。他也知道他這張嘴在吃東西、尤其是啃東西的時候特別難看。
抬起頭,瞅見兩人都在看著他,尷尬的笑笑,夾起雞脖子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後,馬夫放下了筷子,直接用手抓著啃。
“嗯,不錯!好味道!奉天,你也嘗嘗。”馬夫報復性的夾起菜盤中剩下的另一隻雞脖子放到陸奉天的碟子裏。
卞青儀看到馬夫的吃相,掩口而笑。不等陸奉天舉筷,就快手拖過陸奉天面前的碟子,用玉筷夾住雞脖,拿起桌上的一把小銀刀在雞脖上劃了一刀,然後就順著那條口子,把雞脖轉了個圈,雞脖子上的皮就這樣被完整地割了下來。
“馬先生,這道菜不是像你這麽吃的,咯咯。你的嘴巴好有趣哦!”
“是嗎?很有趣吧。我能用舌頭舔到鼻尖哦!”馬夫伸出下巴,把舌頭伸出,舌尖點到鼻尖上。
“咯咯咯,好好玩!好有趣!馬先生你真了不起!好像我在戲臺上看過的醜旦哦!呵呵呵!”
“你別看我長成這樣,可還是有人把我當寶貝的!哈哈!”
“真的呀,呐……那個人一定很沒眼光。你說是不是呀,奉天哥哥。”
“確實。”
心中一澀,忍不住斜了那小子一眼。
“咯咯,說笑的說笑的,馬先生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哦。”
勉強一笑,決定今晚扮丑角扮到底!“怎麽會呢!我本來就是個醜八怪,自己也知道。哈哈!有人還嘲笑過我羅圈腿呢!”忽然很想把那丫頭抓來折把折把扔進餿水缸裏。還有那個當他在演戲的混賬小子一起!
“說實話,馬先生雖然長得醜、說話俗、教養不高、出身也低,但像馬先生這麽有自知之明、且比我和奉天都大得多、見識也多的人,一定會生活得很愉快。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馬先生心裏一定都清楚。馬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女孩天真的笑,好像一點都沒查覺出自己嘲笑了別人的缺點。
馬夫心中已經可以確定這位“大儀公主”確實知道了什麽。他想看看陸奉天會怎麽辦。抬頭卻發現陸奉天在看卞青儀,那目光中竟沒有一絲不快。
這是怎麽回事?他問自己。
就算自己是男人用不著他大將軍出聲維護,但我好歹也是你“恩人”吧?你就讓這小丫頭在你面前這麽損我?還是你演戲的功夫已經爐火純青到我也看不出來的地步?
不等馬夫回答,女孩偏頭看向正在品酒的陸奉天。推了推手邊的小碟子,卞青儀害羞的道:“本來這種事應該是侍奉的人做的,不過呢,為了我的奉天哥哥,人家甘願親自動手哦。奉天哥哥,請。”碟子再次推到陸奉天面前。
“謝了,難得你也會做這種事情。”陸奉天放下酒杯笑道。臉上連一點點冷淡的影子都看不出。
“人家為了奉天哥哥,什麽事都願意做哦!”女孩子笑的眉兒彎啊彎。真可愛!
“噢?真是可惜,如果當年你也能這麽想的話,奉天大概現在已經和你成親了吧。”馬夫一邊有滋有味的啃雞脖子一邊笑眯眯的說。他也不想這麽說,搞得他像個妒嫉的怨夫似的,但是心中的糾葛讓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當年?”女孩子怔住,抬頭看陸奉天。“奉天哥哥,我們以前見過嗎?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你面熟。”
“嗯。是見過。那時我還是個窮孩子,第一次見到你就驚為天人。那時候你才十一二歲吧。從那以後我就想,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陸奉天伸出手輕摸女孩的秀髮,“而現在,你終於屬於我了。我美麗的小人兒。”
馬夫對天翻了個白眼。
奉天在女孩害羞低下頭去時輕輕瞥了馬夫一眼。那一眼好像是在怨他破壞自己的計畫。
馬夫咳嗽一聲,扔掉手中的雞脖子,讓丫環盛飯,一聲不吭的埋頭吃起飯來。
你裝吧!你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我怎麽看你越裝越像?等今晚你過來,我會讓你小子碰我才怪!你一個人去睡冷被窩吧你!

晚宴過後,陸奉天親送卞青儀回相府。
卞青儀說不想坐轎,想下來陪陸奉天一起走一走。
悄悄地把自己的小手塞進身邊男人的大手裏,女孩變得沈默,和剛才飯桌上巧笑妙語的人像是兩個人。
“奉天哥哥,”一盞茶後,卞青儀打破沈默。
“什麽事?”男人低頭看只剛到他胸口的女孩。
“你喜歡我麽?”卞青儀抬起頭,臉上有著紅暈。
“……喜歡。”
“奉天哥哥,我不知道你這句話說的是真還是假。但是我選擇相信。”
奉天笑了笑。
“奉天,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來向我父親求親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女孩子臉上出現堅毅的表情。
“也許你娶我,只是為了我的地位或容貌,但是就算這樣,我也想嫁給你。我想請你記住,只要你肯娶我,你所奢望的一切,我都會努力為你爭取到。哪怕是利用我的父親!我會給你帶來榮耀、帶來財富、帶來聲望、帶來地位、帶來溫暖的家庭,還有……可愛的孩子。”
“謝謝你。”奉天的笑意更深,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卞青儀的眼圈兒紅了,低下頭,慢慢靠近高大的男人。
“其實,剛才那個人跟我說的事,我還記得。我知道你就是陸家的那個孩子。三年前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想起你是誰。奉天,我想請你原諒我,那時候我還小,不懂得分別是非,我不是故意要瞧不起你,我只是……”
陸奉天伸手把哽咽的女孩摟到懷中。絲毫不在意身後下人們的眼光。
輕輕為女孩把眼角的淚滴抹去,男人溫柔的笑道:“你知道讓一個人記住一個人的最好辦法是什麽嗎?”
女孩抬起頭。大眼睛霧濛濛的。
“是傷害。傷害比關愛更容易讓人記住。你對我的那次自尊的傷害,讓我忘不了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並不恨你。你是個好女孩,很好的女孩。我說過,如果我要成親,我一定會娶你做我的妻子。我也不否認我想利用你的身份地位,但同樣的,你的美貌聰慧善解人意也一樣讓我動心。”
“奉天……”女孩含淚笑了,那梨花帶雨的嬌柔可以迷倒萬千男子。
“你也是的。是個非常出色的人。我父親甚至六皇子殿下都對你寄予厚望。所以,我希望你能讓配得上你的人站在你身旁。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將來如果你要納妾,我也不會反對。但是那人一定要能配得上你,就算比不上我,也絕對不能丟了你的面子!”
奉天哈哈一笑,伸手刮了刮女孩的小翹鼻,“想那麽多做什麽,還沒嫁我呢,就想給我納妾了?你的心胸倒還真不是普通的廣!”
“因為我知道在我們的世界中,婚姻有時也是一種增進勢力的手段。母親從小就告訴我,做大事的男人是一個女人無法完全擁有的,所以一定要學會放寬心,甚至幫助他。而我,希望助你爬到最高峰,像我父親一樣,不!甚至比我父親更厲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二人相視而笑。
一段路,不遠也不近,但對情人來說,這段路程還是很快就走到了。
在相府門前分手的一刹那,卞青儀丟開丫環的攙扶,回頭對陸奉天說了一句話:
“所以,為了不影響你的將來,那個小院子中的人你也早點把他送走吧。我知道你對他有感情,但……他真的配不上你。”
“……,過一段時間吧。”
“你覺得你的將來比眼前的肉欲還要重要麽?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話說半句,女孩羞紅臉在丫環的攙扶下快步走進相府大門。
綠珠,陸奉天知道自己的丫環大概是被卞青儀收買了,或者本來就是相府的人也有可能。


回到將軍府,發現那人的小院子還亮著燈。不由自主地,腳步就往那邊挪去。
馬夫點著油燈蒙頭大睡。他真的是打算夢周公的,可是宴席上陸奉天的態度讓他總覺得心裏像有一隻小耗子在爬,弄得他根本睡不著。
那小子到底在想什麽?他到底是怎麽看我的?他如果嫌我醜為什麽還要抱我?他如果不把我放在心裏又怎麽會看見我和誠興在一起就生氣成那樣?他……啊!頭痛!
他明白,明白這世道對唱後庭歡的男人有多殘酷,當年跑馬時聽過也看過。兔二爺永遠都被人看不起,就連相公院裏的相公,身份上也比妓女低一級,出門看到同行的窯姐兒那是要行禮的。小鄉村裏處理這種人通常是浸豬籠、跪祠堂、上家法。如果是城裏的大戶人家,女主人生生打死勾引丈夫的兔二爺那是正大光明除妖斬孽,連官府都不會太過問。
如果說自己不怕,那是假的。
自從把一身功力過渡給陸棄,沒幾天後就被投入牢獄,極度虛弱的身體在牢中得不到妥善恢復,出熱、風寒、毆打,反反復複弄得他內息滯待不前,三年下來,功夫恢復的還不到一成。如果現在有人跟他來硬的,他只有挨打的份。
但他真的不願就這樣離去。越是想離去,就發現越是捨不得那人。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他……
“我該怎麽辦……”馬夫捂在被窩裏喃喃低語。
“什麽怎麽辦?”身上一重,有人壓了下來。
“我說你把我徹底弄成兔二爺了,以後你小子玩膩了我,老子該怎麽辦!”馬夫從被窩裏露出頭,惡狠狠的說。
“嗤!你要怕我玩膩你,你就在床上再多耍一點花招,讓我離不開你不就得了!”男人說著,就脫衣踢鞋往被子裏鑽。
“去你小子的!今晚老子的被窩不讓你睡!你給我滾回你房裏睡去!”馬夫誓死掙扎,今晚上就不能讓這小子得逞。
“你不讓我睡,還想讓誰睡你?好啦!你又不是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扭扭捏捏的幹啥?快!把褲子脫了,自己盤到哥哥的腰上來!”
“你想得美!今晚說不讓你睡就不讓你睡!滾你個狼崽子!”
馬夫在被窩裏伸腳踢人,腳腕反倒被人抓住,就這麽被人攀上了腰,扒下了褲子,攻破了城。嗚呼!哀哉!

卞青儀雖然來過,但日子好像還跟從前一樣。小四子依然會每夜來他的屋裏分享他的熱被窩順便也享受他這個人。他偶爾也會瞞著小四子偷偷跑出去會好友李誠興,會到後,他決不會像從前一樣當誠興罵陸奉天時出言維護他,相反他跟著一起罵,樂得李誠興直拍他肩膀說又有一個人認清了那混賬小子的真面目。
這天下午,剛去馬房幫忙接生完一匹小馬崽,滿足和感動過後,疲累也隨之襲上身,手握成拳捶捶自己的腰背,馬夫一邊歎自己老了,一邊和馬房的師傅們打了個招呼拖拉著腳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一進小院門,就看到他最不想見的人正站在他的房屋外等他。
“劉嬸,好久不見。今兒個我累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吧。”實在不想和她說話,繞過她,伸手推門。
“不耽誤你多少時間。馬兄弟,老身知道曾對不住你,你可能也不想見到我。但是老身有些話,不得不和你說!”
一幅官宦人家老夫人打扮的劉嬸,看起來要比三四年前顯得高貴、年輕許多。無論是那一身的錦繡綾羅、還是佩戴在身上的首飾掛件,都可以看出陸奉天待她不薄。水漲船高的,她的氣勢也比從前強硬了許多。
無奈的歎口氣,只好轉回頭看向她,“你說吧。”早點說完,我也能早點休息。
“就在這裏?”
“對。就在這裏。”
“倒也是。你一個單身漢的屋子也不是我陸劉氏能隨便進的。老身雖沒讀過多少書,可最起碼的禮儀廉恥還是懂的。”劉嬸話裏有話地說道。
發現劉嬸在自己的姓氏前加了陸字,馬夫心中明白劉嬸已經把自己當成陸奉天的娘了。累得站不住腳,乾脆把身體靠在了門上,抱起臂膀等待劉嬸話入正題。
還好,劉嬸並沒有讓他等多長時間。
“你為什麽要來?”
“來看小四子唄。”
“你沒有接到我讓人送給你的信嗎?”
“接到了。在我跨出牢門的同時。”
劉嬸不敢看馬夫臉上的表情,側過頭去。
半晌,才喃喃道:“那五百兩是我拼盡全力才籌到的。我也想多給你一些,但我實在拿不出來了。”
“哈!還真是謝謝您的好心了!有了你送來的銀子,我才能不至於一路要飯要到京城來。”抬手打了個哈欠,好困哪!昨晚那小子那個生龍活虎勁!真是,同樣在做那碼子事的人,怎麽那小子就每天精神氣十足呢?
“你為什麽要來京城?你和小少爺……,你根本就不應該來!小少爺已經不同往昔,他如今是堂堂…”劉嬸激動起來。
“我來讓他報恩啊。”馬夫打斷她,玩笑地說道。
“報恩?你!你是不是嫌五百兩太少?你要小少爺怎麽報答你你才肯離開?!”劉嬸圓瞪雙眼。
馬夫摸摸鼻子,張大嘴巴打了第二個哈欠,應付的隨口說了個數字:“一萬兩吧。劉嬸,你要說的就這些?如果沒其他事,我要去困覺了。不好意思,失陪。”
“慢著!你不要拿話堵我。你如果真要他報恩,又何必讓小少爺每夜……”婦道人家不好意思把話說完。
怎麽好像大家都知道了?難不成是我叫床聲太大?馬夫心笑。正臉看向劉嬸。
“劉嬸,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馬夫慢騰騰地說道。
“馬夫,你聽著,我劉嬸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奉勸你一句:早點離開小少爺對你沒有壞處。”劉嬸的表情也越發嚴肅。
“等我想離開的時候,我會離開。”你以為我不想離開?我只是離不開而已。
“你已經見到卞小姐了吧?”
“嗯。”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你覺得卞小姐怎樣?是不是人中龍鳳?像她那樣身份容貌的人,是求都求不來的!京城不知有多少貴族子弟想要娶她為妻,可是她和她爹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裏。可是當小少爺去求親後,當天就……”
“你說什麽?”馬夫打斷劉嬸,困覺的情緒也不知飛到哪里去了。“你說是他主動去相府求親?不是宰相主動把女兒塞給他?”
“當然。小少爺在去求親前就已經和卞小姐兩相情悅,他的求親也是卞小姐暗示的。否則宰相大人又怎會那麽容易答應把自己的寶貝獨生女訂給小少爺!你沒來的時候,卞小姐經常過來走動,兩人吟詩作畫彈琴伴唱賽比仙侶良眷。自從你過來後,就變成小少爺去宰相府了。”
怪不得他每天都那麽遲回來,怪不得他回來的時候身上總帶著香氣,我還嘲笑他學紈!子弟佩戴香囊,原來竟是移香。
不過這也沒有什麽,他想利用宰相女婿的外衣自然就必須經常去見見那女孩培養感情嘛。
那他為什麽要對他自己說謊呢?明明是他去主動求親,他為什麽要告訴自己是宰相把女兒硬塞給他?是他覺得這點不重要,還是劉嬸在說謊?
“馬兄弟,”劉嬸眼望夕陽,輕輕一歎,“我們不妨把話攤開來說。興許你覺得我是個勢利小人,當年利用你培養、照顧小少爺,而且你還為了小少爺……。你這段時間和小少爺晚上都做了什麽,你我心知肚明。可是,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和小少爺是沒有將來的。你忍心看小少爺精心佈置的一切就這樣毀於一旦嗎?你忍心看小少爺被人指著脊樑骨罵他是不要臉的私生子跟男人鬼混嗎?你忍心看他一生無子無孫嗎?如果他現在放棄一切選擇你,我雖是沒有見識的婦道人家,可我也明白官場如戰場,受辱的宰相大人和某些更位高權重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小少爺的。到時候,他會比小時候更慘!我不知道他武功有多高,可我知道雙拳難敵四手,到時候你能拍著胸脯說你能像以前一樣保護小少爺嗎?”
劉嬸像是第一次看見馬夫一樣,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他一遍。
“馬兄弟,放過這些不談。你覺得小少爺真的會跟你好一輩子?你可能覺得我這樣說很殘忍,你覺得你哪里比得上‘大儀公主’?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你只是一個馬夫,一個隻會養馬趕馬活在社會最下層的馬夫,一個只是在小少爺年少時期拉了他一把的粗男人而已!你覺得你的才貌真的可以留下少爺嗎?如果真是這樣,他根本就不會去相府求親。你也知道小少爺是個薄情的人,如果他對卞小姐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又怎麽可能那麽溫柔體貼的對她?我不明白小少爺為什麽要把你留在身邊,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來找他,他絕對不會去找你!”
“馬兄弟,說句絕情的話:現在的你對小少爺來說就是一塊絆腳石!”
說完這句話,劉嬸轉身就走,不敢再看那已有幾分滄桑的男人的表情。馬兄弟,對不住你,可是我不得不為小少爺、不得不為自己作打算,而且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也是好的。
眼看劉嬸背影遠去,馬夫拍拍屁股,推開房門,“砰!”一聲,把門用腳帶上,撲到床上倒頭就睡。
小四子,我是真心喜歡你!不用劉嬸說,這些我也都知道。可是,我想賭一賭,用我的全部賭我馬夫今生能不能得到你。


馬夫的賭注下了。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會輸得這麽快、這麽慘!
那天是大年三十。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到處都是白色,地面的積雪約有三寸。到了晚上,京城大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大家都回家吃年夜晚了。只有一些調皮的孩子拿著鞭炮劈裏啪啦放著玩。
馬夫雖然不是頭一次和小四子一起過年,但像今年這樣不愁吃不愁穿正大光明笑語歡聲福氣四溢的年夜飯還是頭一次。有錢有地位就是不一樣啊。
看得出來陸奉天的心情很好,吃飯時不停給他夾菜敬酒,一改往日的冷漠臉色,連和下人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的。就連一向不沾酒的劉嬸也喝了一杯,一臉的喜氣洋洋。
讓下人也下去吃年夜飯,陸、馬二人窩在椅子裏留在暖廳內閒聊,劉嬸也留了下來。
馬夫捧著肚子打了個飽嗝,看著桌上琳琅的食物,想起當年和小四子一起去廚房偷年夜飯的備菜,兩個人一邊吃一邊拿,嘻嘻哈哈的跑回小院。想著想著笑了起來。
“笑啥呢?笑得這麽傻!”有幾絲微醉的奉天啃著只有富貴人家才能買到的雪梨嘲笑他。
“我想當年有個狼崽子,有天餓得嗷嗷叫,叼住人的膀子不肯放。”
“我想那狼崽子肯定是想吃肉了,你卻偏偏喂他草。他不咬你才怪!哈哈!”小子把啃了一半的雪梨往人身上砸。顯然明白馬夫說的是哪件事。
馬夫手一揚,接到。笑眯眯的張口就啃。
“嗤,你那張小癟嘴啃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就跟老太婆一樣!”說著,又從桌上拿起一個雪梨。
“喲,現在開始嫌我醜啦。怪不得晚上你都不點燈呢!原來是怕我嚇著你!”故意伸出下巴做猿人。
“喲,原來你喜歡晚上點燈啊,早知道你喜歡這個道道,我也不用擔心你害羞啥的了。”男人學馬夫的口吻笑得一臉那個那個。
“咳!小少爺,下人們雖然不在,也還請您注意言行。您現在不同往昔,請不要忘了您的身份。”劉嬸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諫言道。
陸奉天掃了劉嬸一眼,“這是家裏。”
馬夫心裏暗笑,這小子八成酒勁上來了。
劉嬸忍了忍,站起來,“老身先回房歇息了。小少爺也請早點歇下。”說完,轉身緩步離去。
三口兩口啃完手中的雪梨,馬夫狀似漫不經心的提道:“劉嬸來找過我,她想讓我離開你。”
“噢?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奉天看向他。
“說的都是你也明白的事。她擔心我成為你的絆腳石。”
男人嗤笑了一下,似嫌劉嬸多管閒事。
“你怎麽回答她的?”
馬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奉天看著他。
“小四子,……”
“什麽?”
“我是真心喜歡你。”
不看陸奉天,馬夫低頭看自己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杯,繼續說道:
“這話擱在我心中很久了。當年我一直奇怪自己怎麽那麽容易就接受了你,後來你離開後我才明白,我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心裏就有你。劉嬸跟我說的那些事,我都明白。我也不想做個見不得人的兔二爺,但如果是你,……我認了!只要你不嫌我又老又醜什麽都沒有,我馬夫便捨命陪你一輩子!我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如果你擔心我在這裏誤事,我可以先到邊疆去等你。我三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年兩年。”
馬夫抬起頭,發現男人的眼光飄得很遠。
“小四子?”
“啊,你要去邊疆?嗯……,這樣也好。這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奉天像在沈思,想了一會兒後,一拍大腿,看向馬夫,“好!就這麽辦!你先去邊疆好了。過完小年,我讓人送你過去。你在那裏安頓下來後,我會抽時間去看你。”
“……你答應得還真乾脆,該不是你早就希望我離開了吧?”馬夫斜眼看他。
“你以為我願意?晚上沒你熱被窩我能睡得著嗎!以後再想XXXX,我還得騎馬趕上一個半月的路程呢!而且明明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男人瞪眼不承認。
“我怎麽感覺自己像你見不得人的小老婆似的……”馬夫小聲的咕噥道。
奉天聽見了,高傲的抬起頭回了一句:“讓你做我小老婆是看得起你!”
馬夫伸手抓起桌上的菜盤扔了過去!不過這小子這樣說,反倒讓他安心。他如果假惺惺的安慰他或什麽的,他倒要懷疑那小子是不是想借此機會拋棄掉他。
看看時間不早,陸奉天走過來拍拍馬夫的肩膀示意他該回房睡覺了。
“今晚上可是大年三十哎,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晚上?”不情不願的站起身,磨磨蹭蹭的跟在比他高了一個半頭的人身後走。
“我哪天不讓你好好睡了?我看你每次都睡得挺香。”
“我那是給你累……”
“爺,老夫人說請您過去一趟。”劉嬸身邊的丫環攔住二人去路,對陸奉天稟告到。
“這麽晚了,她請我過去什麽事?”奉天皺起眉頭。
“老夫人沒說,只說一定要請您過去。”丫環低頭。
“我看你還是去一趟吧,大概也就是說我的事。她要說了,你就告訴她我要離開的消息。免得我每次看見她,都覺得脊樑骨寒嗖嗖的。”馬夫推推前面的人,小聲說道。
奉天轉過身想想,點點頭,“那好吧,你先回去。我等會兒過去。”
見丫環領著陸奉天離開,馬夫攏攏袖子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一路上除了個別侍候的丫環外就沒看見什麽人。因為是年三十,府裏巡邏的家丁也減成兩班,二更一班,五更一班。除此以外,府中就沒有安排人手防夜。
走了沒多遠,馬夫站住了腳步,眯眼看去。
那是……綠珠?這小丫頭不是奉天專門派給我的丫環嗎,她往劉嬸的院子去幹什麽?而且那麽鬼鬼祟祟……
想到自己和奉天的事,也不知怎的就給劉嬸和卞青儀知道了。想了想,馬夫盯著綠珠的背影笑了。他倒要看看這綠珠到底是吃誰的飯,劉嬸還是卞大小姐?

陸奉天一走進劉嬸的屋中,就看見劉嬸正冷著臉坐在椅子上。看到他的身影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小少爺……”劉嬸欲言又止。
“劉嬸,你找我?”陸奉天接過丫環送上來的茶水,在太師椅上坐下。
“老身有些事想要問問小少爺,……咳咳!你們,沒事就退下吧,沒有呼喚不要進來。”劉嬸把侍候的人趕出屋外。
陸奉天用茶蓋拂開水面漂浮的茶梗,心下對劉嬸想說的事已明白了七八分。
果然,
“小少爺,那馬夫……,您對他到底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他過去對我有過恩情,我留他養老也算報答。”陸奉天不看劉嬸,端起茶盅品味茶香。
“小少爺!你就只是留他養老嗎?”
“什麽意思?”陸奉天臉色變冷。
劉嬸略略提高聲音,忍了又忍,還是說道:“我聽說…您好像經常去馬夫那兒的樣子,而且一待就是一個晚上!”
陸奉天挑起眉毛,“劉嬸,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私下查探我的事情。”說完,微微沈下臉吩咐道:“以後,如果你發現有在你面前亂嚼舌頭的下人,就讓管家把那人辭退。我護國將軍府不需要打探主人隱私的傭人。”
劉嬸瑟縮了一下,隨即大起膽子又說了一句:“小少爺,您知道老身是真心實意為您好。老身也不想惹你不快,可是你和那馬夫……”
“劉嬸,”陸奉天把臉色放得溫和了一些,“你的心意我清楚。只是,我和馬夫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馬夫發現這綠珠的膽子真的很大,仗著今晚沒什麽人防夜,竟大膽的站到走廊上偷聽。瞧她行動間輕巧異常,想必是會功夫的。否則,以奉天的耳力肯定能聽出她的腳步聲。
馬夫見那丫頭聽得認真,便轉頭瞧瞧四周看有沒有什麽隱身的地方,見走廊上有一道門是虛掩的,且正好在綠珠的背後,摸摸臉,提起那僅有的一成功力以最快的速度閃進那扇門內。
這是一間茶室,房門大概是下人剛才備茶時忘記關了,要麽就是覺得沒必要關,倒是方便了他。正準備從窗戶偷看那丫頭的行動,卻聽到隔壁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您有什麽打算?難道連老身都不能說嗎?”
“劉嬸,你為什麽老是針對馬夫?”
“我不是針對馬夫,我是針對每一個可能對您不利的人!老身別的不懂,但就算我這個婦道人家也知道那馬夫留下對您只有害處沒有好處!小少爺,您是我養大的,您心底我雖不是都瞭解,但也能摸著一點。在您心中,那馬夫並沒有重要到可以讓您放棄大好前程的地步不是嗎?您肯留他在身邊,也無非是年少時的一些情在心中作怪罷了。”
是嗎?馬夫從窗前離開,不由自主地貼近牆壁。
可惜,陸奉天什麽都沒有回答。
隔了一會兒,只聽劉嬸接著說:
“小少爺,您不要覺得老身多嘴,當時您還年少,周圍也沒什麽能讓您選擇的人,您和那馬夫攪在一起,我也不好說什麽。可是您為什麽現在還要和他在一起?老身實在看不出那馬夫到底有什麽地方好。您為什麽就捨不得把他丟下呢?您可知道老身去找他讓他離開您,他竟然說如果老身給他一萬兩銀子他就離開!像這種施恩望報的人,您留他下來做什麽?”劉嬸顯得很激動。
“一萬兩?他要的還真是不多。”聽聲音,陸奉天像是在笑。
算你小子還有良心!呵呵。
“就算他是最廉價的那種,我睡了他那麽長時間,差不多也要這個數吧。”
笑容在臉上固定住。
“小少爺……”劉嬸似乎在歎息,“您不會說您留他下來,是因為迷戀他的身子吧?這、這簡直就是笑話!”
“呵呵,我也覺得這是個笑話。這幾年,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喜歡男人,在軍營那兩年,就是再漂亮再清秀的男子我也沒碰過。可是……”奉天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也不明白,那幅身子到底有什麽好,他人長得又不好看……”
又是沈默,半晌,陸奉天輕咳了一聲,打破寂靜:
“劉嬸,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你放心,我知道什麽對我是最重要的。那馬夫,我對他也就是床第間的興趣而已。而且,我也差不多厭了,過陣子就讓人把他送走。”
……小子,就算你要讓劉嬸安心,也說的太狠一點了吧。哈哈,千萬別告訴我你這是心裏話啊!小心老子把你打得滿地爬,哈哈哈……!
“小少爺,如果您真這麽想,那是最好。就怕您也只是敷衍老身,以後照樣和那馬夫暗渡陳倉。這事兒,老身知道也就罷了,就怕卞小姐查到風聲,到時候小少爺是沒什麽,但那馬夫大概就要倒大黴了!”劉嬸的話語中透露出些什麽。
“哦?看來劉嬸你跟青儀處得很好嘛。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不少事啊?”陸奉天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冰寒。
“小少爺,您說笑了,老身能瞞著您做什麽事情。”
“哼,劉嬸,不要以為我不過問,就認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雖不管你和青儀如何互通消息,但你也要記住,不要去做一些惹我不開心的事。”
“小少爺,您喝醉了……”
“酒意是有幾分,但還沒到喝醉的地步。話已到此,我們不妨攤開來說。你說你沒瞞著我做過什麽,那麽我問你,上次我去接你回來的時候,你跟我說了什麽?”
“我……”
“你說馬夫在我離開的時候也離開了,把你一個人留在府中受罪。結果呢,當天下午杜知府前來拜訪我時告訴了我一件事。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麽事嗎?”
“小少爺……我真的是為您好……,才那樣說的。”劉嬸的聲音在顫抖。
“為我好嗎……,對,我明白你是為我的錦繡前程在著想。就像那人同樣為我好,為了不讓我被海捕公文所累不惜替我頂罪在牢中坐了三年一樣!”
“小少爺,您既然都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不管他任他在牢裏多呆了半年嗎?……因為我那時正和卞青儀論及婚嫁,不想讓那人攙和進來。哈,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心中覺得對不起一個人吧……”
刀呢?刀在哪里?誰給我一把刀……
“你回來後,讓邱衛去給那人送信送銀兩的事我亦一清二楚。我不想過問,只是因為你那樣做也符合了我當時的心思,所以睜隻眼閉只眼。……只是沒想到那人竟會入京尋我。”
……他竟然都知道!兩條腿像是忽然沒了力氣,軟軟的,馬夫抱著頭跪坐了下來。他現在知道天塌下來是什麽感覺了。周圍黑不隆冬的,聲音變得遙遠,脖子像被誰掐住一樣,明明是氣喘不過來,為什麽痛的卻是胸口呢?
很想問問他,你是不是並不想見到我?
忽然覺得從前所做的一切都很可笑!自以為犧牲、自以為奉獻的做了那麽多,心想那人縱然不會愛得他死去活來,最起碼也會對他感恩戴德吧?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報恩,因為在他心中小四子是自己人,他對他付出的是愛情、是親情,不是望他報答的恩情。想起小四子對他的笑臉,想起小四子對他的依賴,想起小四子與他斯磨時的溫言軟語……
突然很想沖出去,沖出去抓住他的領子大吼:你他XX的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明知老子為你坐牢,卻任由老子在那豬欄裏爛死的!你他XXXX的是怎麽狠心做到對你小子掏心掏肺的老子不聞不問的!
陸棄陸奉天!你夠狠!不愧是頭狼崽子!你吃老子的肉、喝老子的血還不夠,竟然還敢把老子的心拖出來啃!
劉嬸聽了陸奉天的話,像是安心了,聲音也變得正常了許多,“小少爺,您瞭解老身的苦心就好。我也知道您不是個糊塗人,不過既然您當時已經準備放棄那馬夫,為什麽現在又把他帶回來?”
是呀,為什麽?我也想知道。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把我帶回來,就算之後知道實情,我大概最多也不過是罵你幾句、朝你吐口痰,然後自認倒楣的拍拍屁股走路吧。為什麽要把我帶過來呢……,為什麽要跟我說讓我等你一年……,為什麽要在我耳邊告訴我,你要和我在邊疆過一輩子呢……
你對我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我便當作今天什麽都沒聽見,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拎起包袱到邊疆去等你。小四子,算我求你……
“劉嬸,你不會忘了我的功夫是誰教的吧?”
“啊,您真的是想報恩……”
“如果只是報恩,我只要讓人送他銀錢寶物就可,不會把他直接帶回來。”陸奉天否定了劉嬸的猜測。
“那您是……”
“我看到他和李誠興在一起。”
“李誠興?那個老和您作對的人?揚威大將軍的兒子?馬夫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對!就是他。那個什麽都比我強,卻唯獨武功勝不過我的人。其實,撇開家世不談,無論人緣還是佈陣作戰,李誠興都要比我更有資格成為護國將軍。但是,他武功不如我,不能像我一樣深入敵營殺敵無數,也無法在公開的格鬥賽上打贏我,所以表面上看起來,他就比我弱了一籌。但如果他一旦武學超過我,他必將成為我向上攀爬的最大阻力!”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劉嬸的聲音似乎有點心寒。
馬夫也是。
“馬夫雖然失去功力,但他並沒有忘記他的武學。我也不相信他真的沒有練那本秘笈上的東西。他一入京,沒有來找我反而和李誠興混在一起,這讓我不得不擔心。瞧他和李誠興關係甚好,像是很喜歡李的樣子,我猜他既然能讓男人的我睡他,難保不會移情到李身上。到時候兩人好起來,加上他很有可能因為你的行為遷怒於我,便很有可能教給李秘笈上的武學,甚至傳他破解我功夫的法子。你別看他只是個毫不起眼的窮馬夫,他交給我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更別提那本秘笈上的了。三年前參加武試時,江湖上那些自詡名門、家學淵源的考生,不管是少林還是天山的學徒,根本沒人能在我手下走過一百招。只有那李誠興硬是跟我過了一百二十招。所以,我一看他和李誠興在一起,權衡利害就把他帶回府來了。”
馬夫已經什麽都不想聽了,想站起來,卻怎麽都站不起來。
“原來如此……,小少爺就是小少爺,想的要比我這個婦道人家周全多了。”劉嬸似乎完全安下心來。“您說您要把他送走,……他會願意嗎?”
“嗯,這還是他自己主動提出的。我把他送到邊疆小城,這樣他也不可能再見到李誠興。我放心,卞府那邊大概也不會再有問題。所以,劉嬸,以後你就不要再隨便插手我的事了。”
“是,小少爺。是老身頭髮長見識短胡亂猜測。可是,呵呵……小少爺,您也不能怪我會誤會,這段日子您老是歇在那馬夫的屋裏,老身這才會擔心您會不會因為這馬夫放棄您的前程哪。”
“不會的,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不會為任何人放棄任何東西!”聽聲音,陸奉天像是站起了身。
“老身明白。小少爺,恕老身怕冷不送您了,您今夜喝了不少還請慢走。”
“嗯。”
門被打開,有節奏的卻很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大概是去找我了吧,嘴邊深深露出一對括弧的男人也慢慢站起身。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外面傳來了更鼓聲,二更到了,第一班的家丁開始在府中巡夜。

回到屋裏,陸奉天果然已經在那裏等他。問他去哪里了,馬夫回答去後院和下人們熱鬧了。
一番雲雨後,兩個人蓋著一床被子,馬夫把額頭抵在那人的心臟上,低聲道:“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
“嗯。”聲音像是從夢鄉飄出來的。
“你……對我有情嗎?”
“有。”毫不猶豫的回答。
“卞青儀和我,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你不是說只問一句?”男人像是有點清醒了。
隔了好一會兒,馬夫才緩緩開口:“給我說幾句好聽的吧。”
“什麽好聽的?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要人哄你啊。”男人笑得胸膛一陣震動。
“年紀大了更要人哄的,等你到我這把年紀你就明白了。哄我吧,假的也成。”馬夫閉上眼。手臂攬上那人的腰。
“你怎麽了?”
“你知道嗎,我是大年三十晚上生的。過了今夜,我正好二十六歲。說吧,我想聽。”
“二十六歲啊,真的好老。哈哈!說啥好呢,嗯……讓我想想,”男人的手在懷中人最為有肉的地方摸著。
“……你很醜,還很老,又是個帶著馬糞味的臭男人,可因為你這個部位生的好,在床上的時候你也敢浪敢叫,讓我覺得你比那個大儀公主還有魅力。”
“你就想到這些……”
“嘿嘿,這個你不愛聽啊?那我換別的,嗯……我心底有個人,長得雖然不好看、也不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但我還是一直都想著他。他對我的好,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我不想看他對別人好,因為我會擔心、會生氣。他很懂事,就算知道我有了個名義上的大老婆,他也心甘情願做我地下的小老婆。我說要帶他到邊疆過苦日子,他也答應了。不過這個人罵起人來特難聽,還喜歡動手揍人,動不動就用鐵砂掌打我的肚子打我的背,打得我只好乖乖地操他一次又一次!這樣他就老實了。”
“……你是頭狼崽子!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是頭狼崽子……我是那個把狼養大的笨蛋!”
“你哭啥?二十六歲的老男人還哭著這樣,你也不怕羞得慌!好了好了,別哭了,睡吧……”
馬夫的額頭抵在男人的心臟上,哭了一晚上。
十五天,馬夫掰著手指一日一日的過。每天每夜,想著法子和那人粘在一起。這十五天,不管那人在床上有什麽無理要求,他都努力做到,做不到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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