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談鋒的回答讓許掠濤的下巴差點歪在一旁:“我查不到他的地址。他完全失蹤了。”
許掠濤不能置信地問:“完全失蹤?什麽意思?談鋒,我是要你用組織的情報網絡查,不是光要你打一個電話去警察局問一問。”
“我調動了組織的情報網絡。結果是找不到,這個人似乎完全失蹤了。”談鋒利落地回答:“爲了防備他通過其他途徑出境,我啓用了其他各洲的搜索資源,結果還是一樣。”
“這不可能!”許掠濤大吼起來:“他不過是一個小警察,怎麽可能逃過我的搜查?”
談鋒很不識趣地答:“可能。他已經做到了。”
“繼續找,直到找到他爲止。”許掠濤沈著聲下命令,挂電話急匆匆離開辦公室。

一路飛沙走石,許掠濤直沖向非歡的家。
“非歡!你給我開門!”把門敲得咚咚直響,周圍的鄰居都探頭出來窺看。
許掠濤這時才想起自己還保留著非歡的鑰匙,暗罵自己怎麽這樣失態,急忙掏出鑰匙開門。
房間裏沒什麽變化。
地板上還是一片耀眼的玻璃碎片,啤酒罐橫七豎八…………
很安靜,沒有聲音。非歡不在。
所有的一切,和五天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讓許掠濤不安。
如果五天來這裏都沒有人,那非歡這五天在什麽地方?
談鋒說,他第二天就辭職,從此不見蹤影。

許掠濤忽然猛地跳起來,旋風一樣撲到房間內的衣櫃前,發瘋似的將櫃門拉開。
呆呆望著衣櫃幾秒,他終於松了一口氣。
櫃中依然挂滿非歡的衣服…………
如果遠走高飛,總要收拾行李吧。
心情放鬆了一點,許掠濤走到沙發處坐下,準備等非歡回來。

談鋒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在作弄我。不過以他的爲人,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許掠濤精明地揣測著:難道是小鬼擎那小子報仇?他現在應該在島上陪他的小情人玩個不亦樂乎,還有精力來對付我?
從衣袋中取出香煙,嫺熟地銜在嘴邊。許掠濤突然發現,沒有煙灰缸可用--------那一地的碎片總不可以拿來裝煙灰。
他猶豫一下,把香煙扔進垃圾筒。
好吧,花點心思哄非歡。

結果,到第二天的淩晨,還不見非歡的蹤影。
許掠濤的耐性已經用完,他開始暴跳如雷,在房間中四處走動,卻又不肯離開,生怕非歡會在哪個不恰當的時候回來。
談鋒傳來的消息,依然讓人失望。

第三天,他開始細細翻查房間裏的所有東西,所有可以知道非歡去處的物件都沒有被放過。
談鋒調查了與出現在房間中的任何東西有關的人,結果依然。

第四天,許掠濤象焦躁的熊一樣充滿發泄的暴力欲望。他一會決定要把找到的非歡徹底的教訓一頓,一會又想著找到他後好好疼惜他。
最後,他把公司的事務移到這裏來辦理,因爲他不想離開這裏寸步。
他還把談鋒狠狠罵了一頓,斥責情報工作的不力。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終於許掠濤決定不再等,他當機立斷搬出屋子,忘記這個該死的可惡的、應該用世界上最殘忍的方法對待的小子。
他離開的房子裏,沒有一件家具完整……………….

他禁止談鋒繼續調查非歡的事情,重新投入工作。
可是他對男性情人的動作日益粗暴,與對女性情人的日益溫柔成截然對比,以致於圈子裏的人都對陪他上床不再感到榮幸和竊喜。
憑他的財勢,依然不乏床上的伴侶。
只是他對名字中有歡字的人特別感興趣,但又特別殘暴。這些因爲名字中包括了某個被他看不順眼的字而倒楣的人最幸運的也落得殘廢,有幾個甚至哀叫著死在他的床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鈔票掩住………….


就這樣過了一年,非歡這個名字簡直就成了許掠濤的禁忌。他認爲自己已經把非歡忘記得一乾二淨,對這個十惡不赦的人全無感覺。
直到他………….再次見到非歡……………

煙灰第五章

今天是好日子,黑道組織“東堂”-----------其頭目的父親今日百歲大壽。
“東堂”本來只是一個亞洲的小幫派,近兩年發展快速,已經隱隱要在毒品賣家中露出頭角。談鋒接到這宴會的請柬,溫婉地建議許掠濤參加----------如果他不是很忙的話。

談鋒的意見總是被重視的。於是,作爲“盛同”的老大,許掠濤打扮得一身光鮮,參加這次宴會。
酒店的大廳中人頭湧湧,不要以爲現在的黑道都是穿著茄克,後腰挂槍,身邊兩排保鏢罩著,他們比紳士更紳士,比淑女更淑女---------在場合適當的時候。
交錯的酒杯,富麗堂皇的裝飾燈,穿著名牌西服的男人和低胸晚禮服的美人,這一切和平時參加的天平集團的上流交際宴會有什麽不同?
許掠濤優雅地端著高腳酒杯和幾個幫派的負責人說話,他的態度帶著一點自信的傲慢,畢竟,能和“盛同”相提並論的組織並不多。每一句意味深遠的話,都會尾隨著幾句恭維和讚歎,他偶爾也露出黑道的本色說點語帶雙關的男女話題,自然引起一陣會意的哄笑。

亞洲的黑道都喜歡這調調,許掠濤在心裏不耐煩地歎一口氣。唉,許錄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幫一幫忙,以免他的老哥被幫中瑣事煩白了頭。
一百歲的壽星---------坐在中間一臉老態的老頭子並不是今晚的主角。他不過是兒子表現孝道並且邀請各路黑道人物聚集來彰顯實力的藉口。所以,他挂著一臉樂呵呵的笑容,和他年幼的孫子們呆在一起。

主角,是“東堂”現在的老大賀東華,還有時刻顯示領袖風範的許掠濤。他們站在會場的兩端,分別吸引了一群人在身邊,雖然一個是主人一個是貴賓,卻沒有彼此主動打招呼,似乎暗暗含著叫勁的意思。

許掠濤當然對此不介意,“盛同”勢力橫跨各大洲,並非是“東堂”一個亞洲大幫可比,與它計較,只能顯出自己沒有度量。
而賀東華,則有很多人佩服他的膽量--------畢竟,敢和許掠濤作對的人不多。

正在想著如何從這個已經感到厭惡的宴會中脫身,一個人忽然走進這位於酒店三樓的華麗大廳。
現在才進來真的有點晚了,宴會幾乎到了尾聲。
而此人似乎天生就帶著吸引人目光的特質,一進大廳就有許多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最讓人氣惱的是他對這些目光仿佛毫無察覺,渾身散發著恍如在夢中一般的恬然氣息,但那雙可以媲美星星的亮眼,卻不時快速閃過一絲銳利的目光,如半眯著眼睛入睡的美麗野獸一樣,整個人給人迷惑和刺激的感覺。

他走進大廳,稍微停下腳步,轉著脖子微微張望了一下,對著賀東華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的腿長而有力,讓人禁不住把視線放在那被西褲包裹著的起伏有致的修長小腿上。
“他是誰?”有人悄悄地問。
“沒見過。”
許掠濤的眼睛從這人一進門,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他沈默地盯著這英俊自信的男人,極力控制著自己開始微微顫抖的拳頭。連臉上時刻保持的淡淡笑容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喉嚨在瞬間乾渴得象要燃燒起來似的,現在他心裏只有兩個字----------非歡…………
非歡非歡非歡非歡!
他一定是非歡,雖然氣質變了很多,打扮變了很多,但他一定就是非歡!
耳朵從非歡踏入這裏的時候起就已經完全聽不到酒店播放的輕柔音樂了,世界在刹那間寂靜到極點。幸虧,他的理智還在隱隱約約帶給他一切外界的消息。
“我知道他是誰。”
身邊有人這麽說,把許掠濤的聽覺拉了回來,集中在這矮胖的軍火賣家嘴上。
看見身邊這一圈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軍火賣家狡猾的一笑:“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卒,在東堂資歷也不夠,才在下面當了一年小角色。不過現在可不同了…….
他壓低著嗓音將頭稍微前傾,說:“他把上了賀老大的親妹子,要高升了。嘿嘿,現在還是長得俊的吃香。”
“確實啊……..許掠濤老鷹一樣的淩厲目光緊追非歡不放,嘴裏一字一字從牙齒中磨出這三個字。
“不過老實說,這小子還算是個勇將,上次拼著背上挂彩保住賀老大妹子的小命,也算是英雄救美了。”
“還是模樣重要,若是老兄的尊容去救賀老大的妹子,我看……….說這話的人做了一個微微的怪相,惹得周圍一陣輕笑。

非歡在遠處和賀東華說話,他的側臉還是那麽漂亮得讓人想撲上去狠狠地吻,想看著上面出現自己弄出來的痕迹。
賀東華看見非歡很高興,拉著他到處與熟悉的各幫派朋友介紹,許掠濤咬著牙仿佛釘子一樣定在原地,看著許多人笑著拍非歡的肩膀。
正打算提腿走到非歡的面前,把這個背叛自己的可惡的該死的東西給抓到一旁教訓。仿佛有感應一樣,非歡忽然轉身,正對著許掠濤的方向,對許掠濤禮貌地點了點頭。
讓許掠濤咬牙切齒的禮貌。
非歡不但對著他點頭,還開始向他走過來,腳步悠閒地邁著,臉上挂滿又輕又淡的笑容。
他邁開第一步,許掠濤的心就已經停止跳動,看著以爲會永遠消失的人歡蹦亂跳地出現在眼前。
許掠濤面前的人自動爲洋溢著自信和沈穩的非歡讓路。
他站在許掠濤的面前,很認真地望著許掠濤的眼睛,沈著嗓子問:“許掠濤先生?”
許掠濤的臉不讓人察覺地抽搐了一下,很快笑了起來,恢復他一貫的瀟灑姿態,佯笑著傲然點頭:“是,我是許掠濤。”
“你好,初次見面。”非歡伸出細而白皙的手,握住許掠濤:“許先生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賀大哥對我提起不止一次。”
“過獎了。我們不是初次見面吧?”
非歡微微一愕,驚訝地說:“難道以前見過?”他又微微一笑,說:“如果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許先生這樣的人品,絕對不會忘記。”
“是嗎?”許掠濤握緊非歡的手硬是不放,冷冷地說:“差點把你看成我的一個老朋友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哦,我的名字很好記,叫張小強。”非歡自嘲地笑:“很土的一個名字,父母沒有文化就是這個樣子。”
許掠濤滿心惱怒,猛然用力捏緊非歡的說,瞬間去掉他俊美的臉上僞裝的輕笑,讓他微微蹙眉。
“我倒覺得你以前的名字好聽得多。”許掠濤當著旁邊衆人的面,曖昧地將唇湊到非歡的耳邊說。
非歡還沒有回答,身後響起賀東華悠揚的聲音。
“輝,我要宣佈了,你準備好了沒有?”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拍拍非歡的肩,又轉頭,仿佛第一次發現許掠濤參加了這個宴會。
“啊,許先生!歡迎歡迎!怎麽來了也不打招呼啊,兄弟我怠慢了。”
賀東華熱情地上前與許掠濤打招呼,光從他敢大刺刺直望許掠濤的眼睛,就知道此人野心極大,而且做事果斷。
許掠濤不動聲色地放開非歡的手,轉而呵呵大笑,一副毫不介懷模樣,與賀東華稱兄道弟:“賀老大的場,自然是要捧的。”
寒暄兩句,賀東華似乎有事情要做,對許掠濤道歉幾聲,拉著非歡離開。
許掠濤要看穿人心的眼光追隨著,看著非歡跟著一臉喜氣的賀東華走上大廳中央的主持台。
賀東華抓起主持臺上的話筒,乾咳兩個,吸引整個大廳中人們的注意力,所有聲音都低了下去,聽這個宴會的主人有什麽事情要宣佈。
“各位親戚朋友,感謝大家來參加家父百歲壽辰……………

煙灰第六章(6)
作  者:風弄

賀東華抓起主持臺上的話筒,乾咳兩個,吸引整個大廳中人們的注意力,所有聲音都低了下去,聽這個宴會的主人有什麽事情要宣佈。
“各位親戚朋友,感謝大家來參加家父百歲壽辰。今天是個好日子,我非常高興!”
賀東華滿臉的笑意,雖然已經近五十的人,卻保養得相當好。神采熠熠,瘦削精幹如同三十歲的人一樣,不過當然遠遠比不上旁邊的非歡有看頭。
非歡只是安靜地淡淡地呆在一旁,就已經吸引衆人的眼光。大家齊齊仰頭聽賀東華這個主家說話,目光倒有一大半是集中在非歡身上。
“今天,不但是家父一百大壽,我還要在這裏宣佈一件大喜事!”賀東華拍拍身旁的非歡,拉著他的手讓他稍微靠近自己一點:“我賀某人,要嫁妹子了!”
此言一出,場下譁然。
許多賀東華的朋友更是高聲恭賀。
“雙喜臨門啊!”
“恭喜恭喜,又要喝賀老大的酒了。”
………….

賀東華紅光滿面的連連點頭,似乎比自己娶老婆還高興。
許掠濤站在場下,臉色已經鐵青一片。他狠狠盯著非歡,發現非歡一直輕輕垂著頭,似乎所有的事情和他無關一樣,才稍微消氣一點。如果非歡一副興高采烈,快當新郎的囂張樣,許掠濤恐怕會立即沖上去把非歡綁走。

非歡好象感覺到許掠濤的怒氣,忽然擡頭,對著許掠濤微微一笑,逗得他心跳加速,又不在意地垂頭,不再理睬他。
“大家知道,我賀東華最疼的就是這個妹子!”賀東華毫不理會一旁的非歡,拍著胸口大聲說:
“可是妹子長大了還是要嫁的,當哥哥的心疼也沒辦法。我現在就要跟大家介紹我未來的妹夫-------------張小強,這可是我那寶貝妹妹自己看上的人,還年輕,兄弟們以後多多照顧一點。”

賀東華大力地把非歡扯到台中央,說:“來,輝,你也說兩句。”
台下見非歡站在賀東華身邊,早猜到幾分。如今看非歡被賀東華硬塞著話筒,都不由喧鬧起來,東堂自己的弟兄也鼓噪著要非歡說說如何追到賀家小姐。
非歡冷冷地站在臺上,無聊地望手中話筒片刻,終於將話筒舉到嘴邊。
全場忽然靜了下來。大家對這個名不見傳的英俊小子頗爲好奇,加上非歡外形吸引,都不由想聽聽他會說點什麽。
非歡的話十分簡單。
“今晚本來應該和小芳一起來,可是她怯場,羞得連父親的壽宴都不敢來了。所以,我代她向大家道歉。以後,有什麽做錯的地方,請大家包涵包涵。”
一般俗套的客氣話,從非歡的唇上吐出卻特別的悅耳。雖然他的表情毫無請大家包涵指點的意思,但衆人還是很給面子地在場下回了好些客氣話。
非歡靜靜掃視台下一眼,望許掠濤的時候一點異樣也沒有。他抿著嘴,把話筒交還站在一旁樂呵呵的賀東華,在賀東華耳邊說了幾句,獨自下臺。
似乎有事情急著要走,非歡一路對著門口走去。眼看就要進入東堂核心的新貴,自然少不了巴結的人。途中遇到好多迎上去對他表示恭喜的客人,他都很快地應酬過去。
許掠濤眼光一直追隨非歡,巧妙地擺脫身邊的一群人,暗中跟著非歡出去。
匆匆轉過回廊,許掠濤想在非歡一出門口之際就將他拖到暗處,但剛要接近門口,又一個熟人湊了過來和他打招呼。許掠濤忍著滿心惱火應付兩句,撇下此人趕到門口,非歡早就沒了影子。

怒氣猛然騰了起來。許掠濤恨不得把剛剛的那個熟人抓起來打一頓。不過,他已經知道非歡的下落,還怕找不到?
想到這裏,許掠濤的心情好了不少。擡手看看表,反正已經快散席,不如現在就離開。他撥通談鋒的手機:
“談鋒,我要東堂所有的資料。尤其是賀東華那個妹子的。……..對,盡可能詳細!”
挂了機,他按捺心裏的焦急,沈著的走到地下停車場,取車準備離開。

停車場非常安靜,佈滿天花的熒光燈讓人覺得刺眼。謝絕管理員爲他將車開出的服務,許掠濤決定自己走進去取車。
心情不好,他想走動走動做點事情。
非歡淡淡的笑容、俊俏的側臉,還有他執著話筒纖細優雅的手指在眼前晃個不停。
該死的,他居然裝成不認識我!
改一個可笑的名字,就能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

我是不是想非歡想瘋了?
停在自己的座車前,許掠濤不可思議地搖頭。
他今天開了一部極少使用的紅色法拉利---------家中的名車太多,其實每一部他都很少開。
如今,在這保養得甚好的法拉利旁,有一個人。
懶洋洋的笑容,半跪在車門旁不知道正在做什麽。
非歡!
許掠濤差點想大叫起來。總算他內斂工夫到家,才保持安然的表情,輕輕走到非歡身後。
“你在幹什麽?”許掠濤危險地半眯眼睛。他已經看清楚非歡在做什麽,這小子正在用一個普通的韓國硬幣刮著車門上的油漆。
原本嶄新的車門已經被刮得條條道道,看來不換一個新門是不行了。
許掠濤當然不會因爲一個門而生氣,就算非歡把整部車給拆了也沒有關係。
他要和這小子算的帳太多了!車門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計。

非歡毫不驚訝,他隨便地轉頭,對著許掠濤微微笑了笑。
站起來把手中的罪證---------硬幣,隨手一扔,流利地說:“我在製造和你相處的機會。”他對著慘不忍睹的車門撇下巴:
“看見這個樣子,不想把我抓回去好好教訓一下?”
“我要教訓你的事情多的是!”許掠濤惡狠狠地說著,拽著非歡的領口,將他按在車蓋上,狼吻下去。
還沒有碰到久違的甜唇,非歡露齒一笑,猛然擡膝,在許掠濤的胯下撞了頗留餘地的一下。
許掠濤沒有料到非歡的身手進步這麽多,又心情太過激動而失了警覺,被非歡偷襲得手。雖然非歡沒用全力,那裏畢竟是要害,許掠濤鬆開非歡捂著下面露出痛苦的神色。
“該死的!”許掠濤低聲詛咒著。
非歡從車蓋上雍容地直起身子,嬌媚一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仿佛在等許掠濤來開車。
這時候,連許掠濤都不知道非歡是在弄什麽鬼,他懊惱地罵了幾句,坐進車內。
發動汽車,他踩著油門飈出停車場。心裏只想找個偏僻地方停下,和身旁的人好好算帳。
用什麽方法懲罰他?玩玩SM也不錯。
許掠濤一路想,一路不時偏頭盯著非歡的頸側猛瞧。
非歡反而悠閒自在,對許掠濤仿佛要吞了他的眼光視而不見。

“開到談鋒那裏去。”忽然,非歡開口說。
許掠濤挑著眉,瞅非歡一眼。
“如果抓到一個破壞車的無賴,而這個無賴有剛巧有一點背景,照你的慣例,應該把他交給談鋒來處置吧?”非歡對許掠濤說:
“如果你把我帶到別的地方,賀東華會起疑心的。”
心頭無名火起………….
“好極了。”許掠濤轉著方向盤,粗著脖子說:“你果然該死地去當臥底。”
“你知道我是警察。”
“我找不到你!你忽然失蹤!”
“這次任務由國際刑警總部佈置,他們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在韓國屬於生面孔的臥底,我自願參加。爲了我的安全,他們當然會做適當的安排。”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許掠濤急踩刹車,法拉利的輪胎在道路上擦起兩道灰痕。
非歡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向前猛地一撞,額頭咚一聲磕到車的前窗,還沒有來得及舉手揉揉被撞疼的地方,人就已經被許掠濤象老虎一樣撲倒在副手座上。
“適當的安排?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許掠濤咬牙切齒地按著非歡的肩膀。
非歡躺著仰望許掠濤,微笑起來:“你找我幹什麽?”
“不要問我找你幹什麽!”許掠濤大聲吼了起來,霸氣地命令:“立即放棄你可笑的臥底任務跟我走,還有,不許再用你那個可笑的名字!”
他用已經膨脹起來的下體在非歡的西褲上摩擦幾下,讓非歡感覺他即將爆發的狀態。“我要讓你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非歡一點害怕也欠奉,他依然懶洋洋地望著許掠濤。
“我的化名確實不好聽,不過我有外號。如果你不喜歡張小強,你可以叫我的外號。”
“不用說了,我聽見賀東華那老傢夥肉麻地叫你輝。”許掠濤帶著濃濃的醋意喃喃著,低下頭去咬非歡的唇。
非歡利落地偏頭,躲過許掠濤的唇。
“我的外號是灰,煙灰的灰。”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非歡直起脖子,輕輕附在許掠濤耳邊問:“是不是很COOL?”
煙灰兩個字從非歡嘴中無所謂地吐出來,卻象刀一樣狠狠戳了許掠濤一下。他可以聽出,在平靜的語氣下,非歡壓抑的,還沒有爆發出來,卻不知道已經積聚了多久的憤怒。
耳中忽然嗡嗡作響,有幾秒他無法看清楚躺在身下的非歡熟悉的臉,全身的力氣不知道被誰卸到什麽地方去。
即使被人甩幾巴掌,許掠濤表情也會比此刻好看一點。

非歡譏笑著,推開已經毫無力道的許掠濤,坐了起來。
他整理剛剛被許掠濤扯亂的衣領,露出他臉上淺淺的酒窩。
“賀東華是一個很精明的人,我花了很多工夫才通過他的妹子接近他。賀東芳名義上是他的妹妹,實際上卻是他和父親最小的姨太私通生下的女兒。賀東華從小就對這名義上的妹妹疼愛有加,娶了賀東芳,一定可以進入東堂的核心。賀東華喜歡用粗豪的形象迷惑他人,我遷就一下他的口味,故意犯傻來弄弄你的車,被你打一頓,換個鹵莽的名頭。”
非歡偏頭看看呆若木雞的許掠濤,抖動著肩膀笑了兩聲:
“不要小看賀東華,他和洛弗司集團有秘密來往,藏了很多不知道的本事。我瞭解了東堂的內部後,就要向洛弗司集團靠近了。”
“你很恨我。”許掠濤靜靜聽著非歡的話,忽然無頭無腦地說了一句。不帶疑問,不帶感情,只是單純的敍述。
非歡略爲一愣,又輕笑著繼續:“對付了洛弗司集團,對你也有好處,你領導的盛同不是歷來與它是對頭嗎?所以我找你合作。”
他微笑著靠在許掠濤的肩膀上,如當日撒嬌一樣問道:
“怎麽樣?合作對你有好處,應該不會拒絕吧?把我送到談鋒那裏,稍微教訓一下,再送回東堂,讓所有的人知道賀東華未來的妹夫有勇無謀,空有一副好長相。這樣我進入東堂核心才不會有太多想爭權的人在一旁阻撓。”
他呵呵笑著咬上許掠濤的耳朵:“只要你把我的身份守得嚴嚴實實,我今晚就陪你。你想我嗎?”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在許掠濤鼻尖飄蕩………..
“我很想你呢,每天都想。”非歡舔著許掠濤的唇說。

許掠濤呆坐在駕駛座上,任非歡引誘。他忽然象醒覺過來一樣,轉身將非歡再次壓在身下。
“爲什麽要起這個名字?非歡,爲什麽要起這個名字!”許掠濤的氣息有點狂亂,他失控的樣子連鎮定的非歡都有點不自在。
非歡冷冷盯著他的眼眸深處,沒有做聲。
“如果是因爲我說的話,那麽我道歉。”去他的什麽抓到非歡後要好好教訓要好好懲罰,許掠濤此刻清楚地知道自己這一年中發了瘋似的思念是如何的痛苦。
只想非歡在身邊。
可以看著他的臉,吻他的眉毛、額頭、眼睛,用舌頭觸碰他身體每一個地方,聽他動人甜膩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摩擦出來………….

“道歉?”非歡扯動著臉皮給他一個勉強的笑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不要這樣,你愛我,非歡。我知道你愛我!你接這個任務是爲了對付洛弗司集團,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
許掠濤對非歡露出迷人的極有魅力的微笑,輕吻著非歡的唇瓣急切地說:“我也愛你。天知道我有多想你。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只想殺了每一個讓我想起你的人,可是我還是想你。”
他輕輕地說:“真的真的,想你。”
非歡並沒有心理準備接受許掠濤突如其來的告白,他驚訝地呆了好一會。
在非歡的夢裏,這個時刻盼望了很久很久,甚至無數次演練過該如何應對。可是從沒有想過它會出現得如此輕易。
許掠濤---------那個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站在頂峰的花花公子。
對著自己說愛這個字眼,簡直不可思議,許掠濤通常喜歡說的是-------做愛。

沈默的對峙浪費了不少時間。
非歡調節著自己的呼吸,儘量不讓眼淚湧出熱熱的眼眶。深吸一口晚間的清涼空氣,他輕輕地、慢慢地說:“我也愛你。”
這四個字讓許掠濤簡直想跪地痛哭流涕。他大大松了一口氣,身體放軟,仿佛要癱在非歡的身上,帥氣的臉露出甜蜜的笑意。
但非歡的話還沒有完。
他繼續說:“我要繼續這一個任務,直到我對付了洛弗司集團。因爲這樣,才可以證明我有成爲你愛人的能力,而不是一個………..
他銳利的眼神象針一樣紮了許掠濤一下,譏諷地吐出三個字:“煙灰缸。”
“你不可以繼續臥底。”
非歡毫不退讓,他立即反唇相譏:“那麽我應該呆在家裏,繼續做你衆多的煙灰缸中的一個?”
許掠濤一陣虛弱,他硬撐著說:“非歡,你不是煙灰缸,我愛你,你是我的愛人。”
非歡果斷地說:“我不信。”他嘲諷地說:“我雖然愛你,不過再也不會信任你的甜言蜜語。我現在只相信自己能力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讓我完成任務,你休想我看你一眼。”

他對著許掠濤意味深長地打量一下,刻意舒展著修長的下肢觸碰許掠濤的下身,笑著說:“當然,你可以強姦我。這我可沒有辦法反抗。”

許掠濤對著微笑的非歡無言,他瞭解非歡倔強的脾氣。這一年的失蹤,讓他對非歡的硬氣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他將額頭溫柔地抵在非歡的額頭上,皺起英挺的眉,無奈地說:“洛弗司集團並不好惹,你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風聲一不對勁,我就逃到你這裏。”非歡無所謂地開著玩笑。
風在窗外搖晃著路邊的小樹苗,星星已經全部躲了起來。
韓國的夜晚燈光璀璨,卻十分安靜。
許掠濤將非歡摟在懷裏,在心中歎息數十萬遍。
非歡在用一個很危險的方法來報復當日的許掠濤,這被傷了自尊的倔強人兒要許掠濤日夜爲自己擔憂憔悴。
但是許掠濤沒有立場反對非歡的要求。
非歡是在給他最後一次和好的機會,如果拒絕,那麽很有可能,他將永遠見不到非歡。

無奈中夾雜著擔心憂慮…………..卻又不得不將懷裏的人放回危險的地方去。
一場關於信任與自尊的賭博,在沾滿鮮血和毒品的權利鬥爭中,開始……………….

煙灰第七章

第二天,非歡被送回賀東華處。
東堂大本營,雖然不富麗堂皇,卻有著濃烈的古老氣息,走進這裏,不由讓人想起韓國遠古穿著大袍,揮舞高麗刀的武士。
賀東華老成地坐在主位上,冷冷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非歡。

許掠濤和談鋒悠閒地坐在一旁,懶洋洋看賀東華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他未來的妹婿弄壞了盛同老大的愛車,掉了許掠濤的面子,自然要還個公道。
非歡無動於衷地雙手被綁,站在堂中央,臉上帶了好幾處青紫。不弄一點傷,怎麽說也不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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